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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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驷仪]月出

一个驷仪的小段子。憋了很久了,就是单纯地想写君臣两个相处的模式×没怎么考据算是电视剧的同人吧。
题目瞎鸡脖乱扯。


入夜,咸阳城中万籁俱寂。


张仪吹了灯准备歇下,却又听闻外边传来使者的声音,说是嬴驷令他马上入宫共商要事,不得耽误。


他只好重新穿戴整齐,将佩剑在腰间挂好,才跟着来使一路小跑出了府。接他的车就停在他的门口,他刚刚钻进车里还没坐下,就听到使者催促车夫驾车的声音。


也不知是什么事情这样紧急。张仪才结束出使回秦,虽然在魏国时那魏国国君签割城协约时候的表情委实是恨得牙痒痒,但按理说短时间内应当不会有什么要紧的战事或是别的。


车子摇摇晃晃在不平整的路面上前进。张仪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听着嘎吱嘎吱的声音不免觉得心烦。他掀开遮蔽窗子的帷幕,看到一团暖色的光亮也晃晃悠悠地映在地面上,那是坐在车前的使者持的火把的光。张仪回想起在楚国乘车经过云梦泽那段颠簸的路途,不由感慨咸阳的繁华当真举世无双。


而如今,他怀里正揣着这秦国的金相印,秦国的国君信赖他,厚待他。张仪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与嬴驷见面的时候,嬴驷在殿上不可一世地俯视他的模样。现在,嬴驷真正称了王,在张仪面前反倒一点国君的架子都没有,甚至某次他出使深夜回到咸阳宫,嬴驷连外衣都没穿就跑出来迎他。


“相国大人,到地方了。”


张仪下车,抬头仰望那宫殿,隐约看到烛火的光亮,而更高处是点点星辰在宫殿顶上闪烁,他相信在这殿里的人,未来会成为能把星子都掌握在手中的国君。


他登上那大殿,门是微微掩着的,他犹豫了一下正要敲门,便听得里面人朝门走开的动静。门被从里面打开了,站在张仪面前的正是秦国的国君嬴驷。


“我的好相国!寡人可算是等到你来了!”嬴驷见是他,脸上扬起笑容。


“仪拜见王上。”张仪拱手作揖,直直地拜下去。


“相国这是作甚!”嬴驷扶起张仪,“寡人已说过,相国大可不必多礼。”说罢拽住张仪的袖子,就这么把张仪拽进殿内。


张仪被扯得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殿内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置着两尊酒爵。嬴驷深夜叫张仪过来的目的,看起来已经明了了。


“王上,恕张仪冒昧,这莫非就是那所谓的‘要事’?”


嬴驷拉着张仪坐下,表情像个做坏事得逞了的孩童:“寡人不这么说,相国定是会找理由拒绝的罢。”


张仪无奈,觉得自家王上在这种时候当真是个孩子:“王上可还记得幽王烽火戏诸侯?”


“寡人不过把相国叫来喝酒,相国便把我看作是那幽王了,那寡人若是再纳个妃子,相国得把我吃了不成?”嬴驷正唤来下人把酒端上来,听得张仪的话戏谑道。


“王上纳妃,也不在张仪的职权范围,更何况真要吃了王上的,应当是偏殿那一位娘娘才是。”


“大胆!你张仪有几个脑袋,敢这样同寡人讲话?”
嬴驷一拍桌子,看起来是真的动了怒,张仪自知失言,赶紧起来跪下去:“张仪失言,请王上责罚。”


张仪等着嬴驷的责罚,指不定这抠门的王上又要扣他几个月的俸禄,可是张仪等啊等啊,问责的话没听到,反倒是一声忍俊不禁在安静的殿中响起。


“快起来快起来。”张仪坐起来,嬴驷已笑得前仰后合,披在身上的衣服都歪了。“瞧你吓的,真当寡人要砍你脑袋。”


下人端上酒,嬴驷取过酒壶亲自往爵中倒满了放到张仪面前,“这酒寡人给你倒了,算是补偿骗你的份。相国刚出使回来,这段日子寡人也想念,就召相国来喝喝酒。相国尝遍各国美酒,希望莫要嫌弃这秦酒。如此解释,你可满意?”


“劳王上挂记,张仪感激。”


“相国去了一趟魏国,倒学来不少奉承的话。”嬴驷笑眯眯地端起爵朝张仪示意,“寡人先敬你,算是给你接风洗尘。”


“这些话本就不必学,只是王上先才一副要砍了张仪的样子,仪哪有不小心一些的道理。”


张仪也举起爵,宫殿里的灯火光映在爵中的酒水里,甚是好看。他等嬴驷先饮下酒,然后也抬起手臂以袖掩面,将爵中的酒饮下小半杯。


“相国也开始记寡人的仇了。”嬴驷继续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依旧含笑看着张仪,眼睛中闪烁着精明的光,正符合这个年轻君王的性格。


“张仪不敢。”


嬴驷这酒,的确是上等的美酒。秦酒浓烈,正如秦地的民风,浑厚淳朴。酒水的辛辣正一下一下刺激着张仪的咽喉,再回味却是浓郁的酒香。


张仪与嬴驷酣畅淋漓,从宇宙洪荒到当今这天下,他和嬴驷知无不谈,殿内不时响起嬴驷爽朗的笑声。


美酒下肚,张仪已然有些许醉意。嬴驷身穿深红色底衣,肩上披着一件玄色褂子,袖子上由绣线勾勒出的雍华纹饰随着嬴驷手臂的活动在烛火下折射出不同的颜色。眼下这褂子怂拉着,嬴驷的发髻也有些乱了,但于今夜的畅饮而言,这些东西已经无关紧要了。


张仪看着嬴驷突然间感慨万千。居秦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被秦国百姓的纯朴感染,也算是渐渐明白过来,究竟是怎样一方土地,才能生养出嬴驷这样一个君主。


这样天生的豪迈,不拘小节,同时也有足够的野心使秦能在其他国家的围攻下立于不败之地。而张仪的谋略,合纵之道,恰恰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实现。
他正出神,嬴驷却突然拍案而起:“走,相国,陪寡人去赏月!”


嬴驷看起来也是有些醉了,浑厚的声音竟听着有些模糊,也不顾张仪回话与否,揽着张仪的脖子愣是将他拖拽到庭院去了。


已是深秋。晚风萧瑟,吹动别院中的编钟发出杳杳沉音,听起来低沉而悠远。张仪抬眼,一轮孤月悬在天上,月华落在偌大的秦宫中,院里像盈满了静静的流水。恰逢云起,圆月斑驳陆离,秦宫暗香浮动,不知是谁家宫阙内点起的熏香。


嬴驷与他并肩而立,在他耳边喃喃:“如今局势紧急,举步维艰,只愿张子倾囊助我。”


张仪举臂,面向对方直直拜了下去:“张仪定竭尽所能,”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为王上,更为这天下百姓……”


“快快起来,相国怎就改不掉这拜来拜去的毛病。”


张仪被嬴驷扶着起身,正对上对方一双明眸,那眼中有雄心壮志,亦有柔情似水,既有烽火硝烟,又有风月无边。恍惚间张仪竟忆起初见之时,他解下面纱,与眼前的人相对的情景。


“张仪。”他的王上低低唤着他的姓名。


“寡人信你定不负秦。”


“必然。”张仪对道,不禁莞尔。


“张仪愚钝,得王上如此,此生之大幸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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